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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異口同聲,說話都透著一層虛汗。

肖逍回想來前茹雅*的車技,表示有共鳴,但依馬旭的性格她不發表看法。

高速上又行駛半小時,前面的大巴再次駛入休息站,一車人都挺納悶,還有十幾分鐘就能到達目的地了,怎麽還去休息區。

壯漢下車去大巴那兒探查情況,不多會兒揮手喊肖逍。

“什麽情況?”

“前面有盤山公路,給司機講註意事項,你聽聽。”

肖逍哦了聲,湊到一堆司機裏。

講解的是大巴司機,他們經常帶客上下山,經驗充足。其實也沒啥註意事項,就是跟在他們後面慢慢行駛就行。

結束後,肖逍去廁所洗了個手,純當活動筋骨,等回到停車區,人基本都回到了車上,她小跑兩步去停車區,跑到車跟前發現駕駛位置上有個人影,小跑的慣性讓她沒多想就開了門,等看到裏面坐著的人頓時懵了。

陳修澤?

Chapter 18+19+20

r18你到底什麽意思

為什麽沒人提過陳修澤也會同行?

“這又什麽情況?”肖逍盯著陳修澤問。

壯漢已經換到後排坐,小心翼翼抻出頭來說:“陳總幫咱把車開上去。”

肖逍繼續盯著陳修澤問:“為什麽?”

車內氣氛略拘謹,後座上四人楞是沒註意肖逍的語氣。

“陳總來過這兒,前面的司機基本也都來過這兒。”壯漢搶答又縮了回去,大體格在後座擠得慌。

“安全第一。”陳修澤扣上安全帶瞧車外的人,“上車?”

旁邊的車都走光了,肖逍哪兒來別的選擇,但問題的關鍵是不在這兒。她回想了一會兒,突然記起來了。尹斌說有變動盡快整合,陳氏組織出來游玩能得到的消息自然是從陳修澤嘴裏說出來的,要不說盡快麽,可不就一起同行了。

這誤失的……

當時只惦記肖媽媽的反應,她沒發現外出游玩和的變動有啥關系,而且壓根沒料到業務繁忙的陳修澤也有停下來休息的時候。

車門不關,陳修澤就等著,直到肖逍仰天舒了口氣關門繞一圈去了副駕的位置。

“陳總,您的手機。”餘鑫從車尾走過來,在肖逍那頭遞了東西。

按常理肖逍幫忙接了,順手撇向左側,都沒往那兒看,右手去拽安全帶,然後突然停了動作側向駕駛位。

陳修澤將手機擱儀表盤那兒,特正常地說:“謝謝。”

肖逍的左手則握成了拳,拇指蹭在食指中指上,試圖擦掉什麽。

剛才他用的是右手?好像是的。

肖逍機械地蹭蹭蹭,心裏倒很空白,蹭完利落系上安全帶瞥向窗外,不鹹不淡地嗯了聲。

後排傳來一陣倒吸冷氣聲兒。

上山的路是單車道,有兩個人控制上下的車輛,會有二十分鐘只讓上或者只讓下來保證安全快速通車,所以排隊上山也用了不少時間。另外這條路比較陡,看著怪嚇人的,再加上陳修澤開車,車廂靜的出奇。

肖逍盯著窗外滿山的綠色眼皮開始打架,頭一歪睡著了。

“麻煩您了,陳總。”壯漢和另外三個齊齊道謝,見副駕沒動靜湊過去說:“肖逍,到地兒下車了。”

肖逍仍沒動靜,壯漢要拍拍她,陳修澤擡手擋住了。

“已經醒了。”

“啊?”壯漢明明沒看到人動,不過興許睜開眼了呢,他裝著瞧見的樣子說:“在酒店門口等你啊肖逍。我們下車了,陳總。”

“嗯。”

後座一下子空了,關門聲都沒震醒肖逍,看樣真是被肖媽媽炮轟整的消耗很大。

陳修澤解了安全帶又解開副駕的,起身的時候目光落在側轉的白頸上,聞到淺淡的香甜味兒。他輕輕撥開長發繞到肖逍耳後,並不叫醒她。

正午的春風帶動停車區的樹影搖晃,半透明的墨綠琉璃珠耳釘在散碎的發絲下流轉斑駁的陽光,襯得睡顏靜好。

陳修澤註視許久,終是伸手撫向小巧的耳垂,卻也只是托著耳垂用拇指點了點琉璃珠,在手指探到肖逍後頸的那刻收了回來,稍等了等才喚道:“逍逍。”

一聲沒應答,他湊近又喚了一遍,肖逍動了動,皺著眉坐直了。

脖子長期間壓向一個方位導致酸麻,肖逍朝左邊活動一下,頓時感到有個熱源在身邊,睜眼看過去,陳修澤赫然在眼前,而且她的鼻尖還蹭上了他唇的正中央。這算實力回敬上次他蹭自己麽。

肖逍眨眨眼,正圓眼鏡倏地下滑,露出一雙向上瞪的老大的澄亮眸子,布滿清醒過來的呆滯。時間靜止幾秒,薄唇的熱度不斷傳遞到鼻尖上,猛地又閃過熟悉暧昧的片段,她將手擱到陳修澤的胸口,直接推開他,然後上推了眼鏡。

“你到底什麽意思。”肖逍揉揉鼻子,盯向車外的老樹說。

陳修澤似有一瞬的晃神,抿起唇回:“你指的是什麽。”

“裝糊塗是你唯一發揮不好的技能,因為沒人會相信。”肖逍側過臉,揚眸看著離著極近的人,用疏涼的語調壓制了那些片段翻湧而出。

“不完全是。”陳修澤輕語接話,拇指點過薄唇說:“對著你確實發揮不太好,但也不是唯一發揮不好的技能。”

準確來說,對著肖逍,他有很多“發揮”不好的地方,也是最不受控制的。

肖逍又推一下眼鏡,透過鏡片的目光不冷不熱地凝著他:“我說過,這樣沒意思。”

“我並沒有別的意思。”

“你覺得我會信麽?”

陳修澤沒再否認她的話,而是越過她看向車外面。風景區的酒店大院讓四五十人占得滿滿當當,烏泱泱一片,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他拿過手機去開門:“下車吧。”

“等等。”

陳修澤松開車門把手又回了身,靜聲做聆聽狀。

肖逍見他如此配合,想要重申的話卻說不出口了,誰讓她吃軟不吃硬,不過就算說了也不見得起作用。話吞回去,她側身開了門:“沒事,走吧。”

院裏的人聚了幾個小圈子,肖逍迅速找到自己人融了進去,陳修澤站在車尾等餘鑫。

“人都齊了,陳總。”餘鑫提著電腦包過來,“我讓他們集合,然後您……”

“自由活動。”陳修澤看著前方熱鬧的人群說。

餘鑫稍有意外,為自家員工受寵若驚一把,但是想來也是因為肖逍,他裝作啥也不懂的樣子繼續匯報:“來這兒的行程都安排妥了,您看是選擇今天還是明天。”

“明天。”

“好的。”

肖逍在人群裏哈欠不斷,陳修澤回眸問:“下午什麽安排。”

“兩點有視頻會議,上午的郵件有一半還未處理,大多是歐洲發來的。”

陳修澤稍一思忖說:“會議提到一點半,下午增加集體活動,兩點開始,去通知一下。”他要過辦公用的手機,點開郵箱看了幾封郵件又說:“至於什麽活動你安排。”

餘鑫聞言有意識地朝人群望了一眼,肖逍的側臉襯在艷陽下卻清清冷冷,說她不高興也不是,明明和李珊珊有說有笑,只是笑容淺留在嘴角,並沒有從她身上感到愉快的氣息。

加個集體活動,安排點什麽才能起效果,餘鑫遠遠盯著肖逍盤算,有點兒難。

“那邊有消息了?”

餘鑫答:“鄭董上午對外宣布退出董事局,三分之二的股份轉給了您,鄭總也出席了。”

“其餘的去哪兒了。”

“其餘的自留,沒有表示給其他人。”

陳修澤回著郵件沒搭腔,餘鑫察言觀色出聲試探:“鄭董這樣做也算表明立場了。”

陳修澤將郵件分了類,擡眼說:“稱呼改掉。”

餘鑫微怔,立刻頷首致歉,尾音讓幾十人的高聲呼喊壓沒了。

酒店安排的導游來跟團講解,上來就燃氛圍,大家一掃坐車開車的疲勞,都挺亢奮,高聲附和導游的日程安排,山谷裏回聲陣陣。

餘鑫觀察著前方的情況,突然聽到一旁的話音又是一怔。

“抱歉不必,記得改個合適的稱謂。”

這樣溫和平緩的語氣,餘鑫第一次聽到,以至於陷入當機狀態,話都沒接上。

貌似受了晴朗天氣的影響以及氣氛感染,陳修澤居然接著剛才的話題開口做解釋:“她的立場一直很明確,現在無非是想緩和我與鄭家的關系,只可惜鄭明祖不領情。”

餘鑫迅速聯機:“鄭總下步應是來找您商討鄭宴的事。”

鄭宴是陳母娘家的企業,上百年老字號的中式餐廳。雖是老字號,卻是在陳母進入陳氏高層後,依托陳氏酒店迅速擴張的,幾乎陳氏旗下的酒店內都設有鄭宴,每家的開店成本打了個骨折。

占便宜也就罷了,理所當然的態度成了其與陳氏分裂的□□,至於根源麽……

那就更覆雜了。

“未必。”陳修澤置頂肖逍發來的植被挑選資料,手機還給餘鑫:“那幾個拆遷戶鬧夠了麽?”

“奠基儀式那天被擋在外圍沒鬧成,這幾天沒再動作。旭愷正忙著收拾爛局,沒心管這邊。”餘鑫接過說。

“再添把火。”

“明白。”

自度假村奠基儀式過後,旭愷的日子不太清凈。陳修澤終於出手了,近一個月有關旭愷和陳氏的頭版頭條都頗有看頭,概括來講就是冰火兩重天。

陳氏股票持續上揚炒熱了新上項目,奠基那天陳氏依靠前期充足的宣傳工作,度假村完工圖一經曝光就引來諸多關註。遠東做出的環保建設理念更是貼合本次博覽會主題受到嶺城政府的稱讚,還有肖逍主導設計的幾處景觀在度假村官博熱議,浪漫的湖心景是年輕人討論最多的話題,風頭很快蓋過旭愷的宣傳造勢。旭愷旗下走傳統連鎖路子的-k酒店反而沒啥關註點了。

當然了,陳修澤沒忘記給隔壁添點兒堵。有個網友曝光自己買的旭愷精裝房用料低劣,漏水漏電氣味兒大,在網上一頓吐槽得到幾個惺惺相惜同.志回應,一時湧出不少爆料,楞是搞成熱搜捅到相關部門那兒,要不是3·15晚會早結束了,旭愷得出一把大名兒,這會兒黑的也不輕。

“上回嶺城的副.市.長出席招標會,問我對他們的地產先驅有何評價。”陳修澤轉眸看著餘鑫,“你覺得什麽詞兒用在我們的對手馮總身上合適。”

餘鑫不做深想,直接道:“錢多,人傻。”

簡直直白又藐視。

陳修澤還是看著餘鑫,毫無神色變化,瞧不出喜怒,導致四周有些凝滯。

餘鑫面色平靜,陳修澤拍拍他的肩膀說:“去準備吧。”

“是。”餘鑫應聲朝前走,抹了一把額頭。

這天兒挺熱,老板今天的心情也挺好,他腦裏掠過景區的配備項目,有譜了。

午休一小時很短,還沒幹點兒啥就沒了,肖逍抓緊時間瞇了一刻鐘,困蔫蔫地跟著李珊珊去參加什麽集體活動。

“一會兒我們進行漆彈賽。”餘鑫站在人群最前面宣布,“不能參加的請提前跟我說一聲,我來計算人數。”

“什麽?”肖逍感覺自己幻聽了。

“獎品是glk,停車區裏的可以隨便挑一輛。”

“什麽!!!”

餘鑫扔出重磅信息,一幫人炸鍋了。

*******************************【友愛的分章分割線】

r19打屁.股!

“聽過陳氏待遇好,沒聽過這麽豪!”李珊珊被餘鑫隨隨便便說出來的豪氣震的魂都要飛了,一扭頭:“哎肖姐去哪兒啊?”

“去棄權。”肖逍借道沖著餘鑫就去了。

懶勁兒還沒消呢,她是一點兒不想動,最好是能躺就不坐,玩這種消耗量大的游戲,覺不是白補了麽。

剛聽到要玩這種游戲的時候,年紀比較不饒人的準備往餘鑫跟前移動來著的,聽見獎品又都不動了。這會兒肖逍在人群裏移動特引人關註,餘鑫也早看到了,趁著肖逍沒到開始宣布游戲規則。

“在場一共四十六人,一會兒我根據比例確定槍手人數。除了槍手,剩下的人從外圍到游戲區中央的碉堡內取得旗幟游戲就結束。槍手在搶旗的過程中擊中八人的前胸部位游戲也結束,這個人獲得獎品。但是槍手不得進入碉堡周圍十五米內,也不得擊中胸部以外的部位,如果失誤那麽淘汰槍手。”

手繪式樣的地圖傳到每個人手上,餘鑫接著說:“碉堡有三個口可進入,大家可以隨意選擇。游戲區有點兒大,地圖還是挺清楚的,不過要帶上手機,如果迷路待在原地別動打電話通知工作人員,地圖上有聯系電話。”該說的都說完了,他開始統計不參加的人數。

肖逍剛擡手讓李珊珊抓住了。

“為啥棄權,一輛glk啊。”李珊珊挺激動,雖然她不像馬旭那樣熱衷這款車,但她很清楚的是——這都是錢吶!!!

“不想玩。”肖逍意興闌珊又有疲色,“我有車。”

肖逍同志對沒興趣的東西一向懶得搭理,李珊珊激動沒了:“這倒是,再說這麽多人呢,估計搶不著。”

肖逍嗯了聲又要舉手,聽到馬旭說:“不開你可以賣錢。”

“目前錢夠花。”

一句話給馬旭堵的,臉都僵了,他用領導的口吻道:“真不知道說你什麽,不玩你回房間吧。”

“好。”

馬旭遭受一百點攻擊,臉不僅僵還黑了。

“您不參加嗎?”餘鑫走了過來,“游戲區在樹林裏,比較涼快,您可以和同事合作,不會很累。”

肖逍還沒說話,馬旭來了好主意:“對啊。不允許棄權,咱倆合作,搶到算我的,我給你爭取額外的帶薪休假。”

額外的帶薪休假是個好東西,肖逍來了興趣:“多長時間?”

說多說少都不合適,但是兩個人的勝算大,馬旭咬咬牙:“一個月!”

事務所的聽到都要流口水了,以他們的工作性質,能正常雙休不加班就不錯了,還帶薪休一個月。

“這是有多想要那輛車。”李珊珊嘖嘖地搖頭,“我怎麽覺得有點丟人呢。”

曹偉誠瞧了瞧她皺皺眉,惆悵地點了點頭。肖逍休假一個月得由他頂著大量主設計的工作,哪兒能忙過來,馬旭當著陳氏員工的面兒輕易出口允諾,是挺丟人的。

肖逍推了推眼鏡,這種機不可失的機會必須把握住,一口敲定:“行,但是休假的時候不能以任何理由阻擋我的腳步。”

馬旭知道她不會耽誤事兒,也就同意了:“行吧。”

“那就加上您了。”

肖逍應了一聲,餘鑫笑了笑走出人群,肖逍瞧著他嘴邊的微笑略感詭異。

餘鑫拿出一個小方盒傳到人群裏:“總共四十人參加,槍手八人,除了我和陳總,剩下的五個抽簽決定。”

“陳總也參加?”除了事務所的人以外,陳氏的也挺震驚。

“是的。”餘鑫回的肯定。

果然啊,肖逍嘴角抽了抽。

“陳總以前參加過射擊比賽,還拿過獎,好像現在也會去練練。”有個陳氏的人說,“餘秘書不是當過兵嗎,果然大獎不好拿。”

壯漢聽到幹勁兒沒了一半:“白興奮。”

“重在參與。”曹偉誠說。

大家正聊著,陳修澤走出酒店大門,上午的標配襯衣西褲換作休閑運動裝,深藍色polo衫搭配灰白色休閑褲,意想不到的是他穿了雙白色板鞋,看常了他的商務風,乍一瞧還真不習慣,但是型男穿啥都有型,畢竟衣服架子。

“絕了。”李珊珊直勾勾盯著人走到眼前,拽了拽肖逍:“就算被打中也是極好的。”

肖逍默想著各種避開陳修澤的正確方式,沒工夫理她。

“因為堵車晚點,上山的活動取消,所以安排了這個游戲。”陳修澤掃了人群一眼,目光掠過肖逍沒有停留,“最近項目的進度還會加快,你們也辛苦了,即便搶不到旗也會有其他獎勵,到時由餘鑫下發。”

歡呼聲乍起,要跟陳修澤在樹林裏碰面的緊張感全然扔腦後去了。

陳修澤等他們安靜了宣布:“開始吧。”

抽簽馬上得出結果,李珊珊當上槍手,拿上槍挺像那麽回事兒。肖逍則拿到一個護目鏡,這玩意兒對度數大的人不適用。

“戴眼鏡的怎麽辦。”曹偉誠問。

“度數高的可以不戴護目鏡,槍手不允許打沒戴護目鏡的同志,只能打……”

餘鑫還沒說完,李珊珊緊接著跟上:“打屁.股!”

“哈?”肖逍瞪著李珊珊,真的是自家人麽。

餘鑫先往邊上看了看,陳修澤沒發話,他愉快拍板:“好,就這麽決定了。”

近視的同志們很無語,尤其男的,被打到要頂著姨媽紅走出戰場麽?

“我真是。”肖逍捂額發愁,不小心從指縫裏瞥見餘鑫的迷之笑容,以她和章聿混了這麽多年的交情來看,餘鑫絕對也是惡趣味的一把好手,表面一本正經,實際上心眼多的數不清。再看陳修澤,他倒是平靜,當然了,挨打的不是他。

肖逍穿一條迷彩服褲腿舒一口氣,這都什麽事兒。

槍手先進入游戲區,陳修澤隨便選了個路口,肖逍盡量挑遠離他的小道。

雖然是玩游戲,緊張的氣氛還是有的,剛開始好多人聚一起左看右看慢慢行進,沒幾分鐘覺得人多目標大漸漸分開了,散在了林子裏。

肖逍和曹偉誠作伴走了一陣,倆人都是近視眼,得保護好屁.股,一前一後觀察走的太累還慢,曹偉誠走上一條偏僻的小道,和肖逍分開了。

不得不說這林子確實大,地形覆雜樹還多,有地圖走起來也費勁。

“啊呀!”

肖逍正拎著地圖看路線,冷不丁給驚到,躲到樹叢裏四處張望。後方有個男人退步到她胸口紅彤彤的,該是被打中了,她朝裏面藏了藏,樹叢的縫隙裏出現灰白色褲腳和白色板鞋。

不是選的相反方向麽,怎麽又碰頭了,肖逍著實想不通。

出局的男人嫌棄自己太大意,表情甚是懊惱,頭搖的跟甩面似的。陳修澤要來名字通知外面,然後去了樹林深處。趁這個空當,肖逍挪到相反的小路上迅速拉開距離,安心不少。

這會兒太陽開始下落,樹林裏暗了幾分,枝椏間穿過幾束煦暖的陽光,路面有明有亮,但是再往前的茂密樹叢遮蓋了光線,瞧著有那麽點兒陰森。

目前沒接到任何游戲結束的消息,說明還沒人拿到旗子。肖逍站在一小束陽光底下望著前方的樹林,心裏想進去腳卻不聽使喚,那兒真心黑吶……

但是,一切為了帶薪休假。

她撫了下心口,平靜往樹林裏走,邊走邊註意周邊情況,是不是跑的太偏,好一陣沒瞧見人。正想著呢,白板鞋再次出現,她本能另尋他路,然而沒走幾步又遇上了,反反覆覆好幾次,就跟陳修澤在她身上安了定位似的。

其實碉堡離這兒不遠了,翻個坡就是。槍手不能進入碉堡的規定範圍內,在外面轉圈是明智選擇,總會碰上闖進來的人。肖逍為躲陳修澤走亂套了,忘記碉堡外圍的路是個圈,凈圍著轉。

既然錯不開,她幹脆藏到殘敗的半弧圍墻後面等著,一邊觀察一邊休息。

“嘿!”

肖逍驚的魂就要出竅,先閉上眼緩緩。

“總算碰上個人了。”一年齡挺小蠻漂亮的美女蹲到肖逍身邊,“咦,你是那個負責景觀的設計師?”

肖逍睜開眼看來人:“陳氏的?”

“嗯,我是推廣部的。”小美女鵪鶉似的點點頭,“咱倆能到這兒都挺厲害的了,你很想要車?”

“進來玩的不都想要車麽。”

“我是來看陳總的。”小美女明媚地眨眨眼,好似就等著說這句話。

肖逍瞅瞅她,指著北邊的方向說:“那你走錯地兒了,他在那邊。”

“我剛跑過來的。”小美女轉過身露出後背正中心的大紅顏料,“差點兒讓陳總打中前面。你可得註意別被打到,很疼啊這東西。”

肖逍瞟過一眼炸開的大紅色,沖她亮了亮拇指,也是夠拼的。

“你準備往哪兒走?”小美女打量著周圍問道。

肖逍指指南邊,起身觀察下外面的情況往墻的另一邊走。

“那我還是去看陳總。”

肖逍這回沒給小美女回覆,完全直起身走到墻外邊,沒邁兩步聽到一聲尖叫。

“餘秘書!咱以前也算一個部門的,你怎麽這麽狠啊!”

“不好意思,距離有點近,你出去休息會兒吧。”

“疼死了!”

小美女的聲音帶著點哭腔,肖逍趕緊蹲下,想象那玩意兒打身上到底有多疼,以前她萬玩這游戲都是跟著章聿混,沒被打中過。

哢嚓,踩斷樹枝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後方,接著是很輕的腳步聲,肖逍屏著呼吸慢慢轉圈移動。這種時候腎上腺素都會蹭蹭上升,她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怦怦的。

轉了大半圈,餘鑫返身走了,她剛松半口氣,手機進來一條短信,動靜不小。

她哎餵來不及說,貓腰鉆進冬青樹,嘩啦一聲響,餘鑫立馬追了上來,速度很快。她跑的也不慢,專挑樹枝密集的地方穿梭,瞅好時機踩著大石頭跳進半米高的雜草轉身沒影了。

餘鑫瞧見跳起的身影停了腳,收起槍去了別的方向。

肖逍怕被追上,一口氣爬完坡,腿酸的要命,躲到大樹邊上喘氣。二十米開外,鮮紅的旗子迎著晚風飄了個角。可算到地兒了,她左右看看確定沒人快速跑往入口。

還剩十米,勝利在望!

她放松警惕,步子也慢了下來,就這時候左手方向忽然冒出一個人,槍口登時在眼前,她趕緊正過身,身後空蕩蕩的是個大斜坡,這一轉看清了來人,是陳修澤。

“過來。”陳修澤放下槍,眉心蹙了起來。

玩著游戲呢,肖逍很戒備:“過去幹嘛。”

陳修澤看了眼她身後說:“那兒危險。”

肖逍順著他的眼神回身,腳跟著挪了一步踢到塊小石頭,幹土嘩啦從臺面上飛揚下去,小石頭咕嚕咕嚕滾沒影了。

“過來。”陳修澤忽地沈了音。

大陡坡本就搞的肖逍心有點兒虛,背後來厲聲直接讓她心顫。這一下午過的,一驚一乍不說,還累的心煩,任誰都不能心情好。

“過去就過去,你兇什麽。”肖逍回頭拔了個音兒,驚魂未定。

“……”陳修澤陰沈的氣息瞬間瓦解。

不過還是安全重要,肖逍往碉堡走,顧不上游戲了,只想離斜坡遠點。沒曾想被一直潛伏在樹叢裏的餘鑫盯上了,恰好是後背對著他。

於是麽……

咻咻,啪啪,哎餵,眼鏡花了。

轉折來的太突然,肖逍眼前只剩下糊了的一片紅,楞楞地站在碉堡入口大喘氣。

同樣糊了紅的還有餘鑫,他的手腕和手掌心滿是顏料,被打中的那瞬間他差點兒把槍扔出去。

老板果斷……好槍法。

*******************************【友愛的分章分割線】

r20可以和解麽?

“打到了?”陳修澤上前問。

肖逍還楞著,緩緩轉頭:“應該沒有。”

陳修澤還是前後檢查了一遍,除了眼鏡其他地方沒染紅,他把眼鏡摘了,肖逍的兩腮呈現深淺不一的兩條紅線,餘鑫想就此消失在樹林裏。

紅漆不好擦,越擦越花。陳修澤將眼鏡遞給餘鑫:“處理一下。”

餘鑫接過看了看,先向肖逍致歉:“抱歉,我剛才有點急。”

“沒事。”肖逍對著模模糊糊的人影回了一句,開始喘,喘著喘著蹲到了地上,渾身不解乏,幹脆坐到黃土的地上可勁兒地喘。

陳修澤蹲下撈她:“別坐地上。”

“先讓我歇會兒。”肖逍捂著雙眼呼吸空氣,紅漆摸花了些,這時候不忘問餘鑫:“你以前是幹什麽的?”

“大學的時候當過兵。”

“哦,我忘了。”肖逍手搭額頭上哎了一聲,“我的帶薪休假……”

餘鑫正在擦眼鏡,聽這聲停手看向陳修澤,陳修澤沒表示,他繼續擦,但是得留點,不能全擦幹凈。

陳修澤一直蹲著,看肖逍緩的差不多了,扶她站了起來。這個天兒幹燥,地上的黃土灰不可避免粘滿褲子,她自個兒撲打幾下就懶得管了,反正回去得全換,就是晚風一吹,黃土灰飄了起來,陳修澤看的皺眉。

“所有人都淘汰了。”餘鑫瞧了眼震動的手機說。

“先出去清點人數。”陳修澤吩咐著拍了拍肖逍的肩頭,停下看她不反對又輕拍幾下她的後背。

游戲前肖逍在牛仔褲外面套了條迷彩長褲,上衣換成迷彩短袖。游戲用的衣服質量一般般,短袖料子薄,長手指拍著後背碰到內衣帶,依舊是三排扣,陳修澤一怔挪了手。

肖逍忙活脫牛仔褲,五月的天穿兩條褲子不是一般的難受,扯掉頓感身輕如燕,說話也清爽多了,旁的她沒感覺到啥,後背已經幹凈了。

“眼鏡能戴了嗎?”

“需要用點清潔劑,我先出去清理,一會兒給您可以嗎?”餘鑫回道。

“不是不可以,我這怎麽走出去?”肖逍掃了眼周圍,模模糊糊一片,兩步內能勉強看清楚。

“有我。”陳修澤說。

肖逍看看沒啥表情的陳修澤,禁不住吐槽餘鑫:“你說你一個拿過槍桿子的都能打成這樣。”

餘鑫實力一噎,咳了兩聲。

他這未來老板娘多接觸接觸就能發現人其實不冷,挺好相處的,只是相熟了噎人毫不客氣,不熟說一句都嫌多。他又說聲抱歉,順著小路走了,還帶走了迷彩褲。

剩下兩人慢慢向外移動。

太陽已經落山,通往林子外的小路變得黑漆漆,肖逍的眼前更模糊,樹林和路傻傻分不清,幸虧陳修澤穿的衣服顏色淺,離得遠也能辨別他移動的方向。

“哎!”

樹葉與樹枝嘩嘩擦動,陳修澤快步走回去扶住:“怎麽了?”

“絆了一下。”肖逍拍拍胸口安神,還好她反應靈敏,拽住邊上的樹枝站住腳,不然跪在那塊攔路石上再滾一滾,不用想都疼。

陳修澤借著薄弱的光線檢查,可能是被剛才的大動靜幹擾,語氣有些苛責:“不是說好在原地不動麽?”

他不出聲就夠不怒自威的了,一旦帶上比較重的語調說話會讓人不由地打怵,入夜的林子寂靜,這聲比平常聽起來要重些。

方才兩人專心致志走路,直到遇上岔路才有對話,還沒五分鐘呢,氣氛就不咋愉快了。

肖逍整了整上衣,一言不發,她倒不是怵,是聽了不舒坦。

通常情況下,對她來硬的,她要不做冷處理要不就以同樣的方式還擊,如果對她示軟,那她的態度可以像豆腐花一樣,答案不必深想。

“我看看。”陳修澤和緩了語氣。

“看什麽?”

陳修澤彎腰探過去,肖逍縮了縮,陳修澤動作稍頓換成左手握住她的拉到眼前,沒用力,只要她想後退就可以松開,不過她沒反對。

這時小坡上的照明燈終於點亮,光線呈半圓籠罩了兩人所在的位置,肖逍沾了樹葉殘渣和土渣的手掌在白光下臟兮兮的。陳修澤舉著她的手往高處擡了擡,沒看到劃傷,他又拿到跟前輕輕一吹,樹葉渣飄向了如朝霧的光亮中。

肖逍感受略帶溫度的氣流從掌心一擦而過,楞了,好像她是撲倒在地的小孩,陳修澤是聞聲趕來的家長,這感覺比較微妙也比較奇怪。她蜷起手指說:“再過半年我就二十六了,陳先生。”

陳修澤擡眼看她,低頭攤開她的手指搓掉掌心的臟東西,回道:“再過一個星期我就三十一了。”

肖逍仰眸望他,皺了眉。

五月八號,陳修澤的生日,她記得,去年的生日倒是和他一起過的,但是過完沒多久就分手了,不算美好的回憶。她抽回手側向岔路口:“你是在跟我比歲數麽?”

陳修澤沒回答,也沖向岔路口望了眼,回頭說:“走吧。”

雖說有了燈,肖逍還是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強行瞇著眼看了看,他貌似笑了?

離開岔路,照明燈隔一段才有一個,經歷了忽明忽暗的小道後,可算走上了大道。然大道也不咋平順,陳修澤拉過肖逍避開一個水坑,用的右手,肖逍揚臉看過來,他自動松開繼續往前走。

大概走了十幾步,離出口不遠了,陳修澤放慢步子,沈緩的嗓音仿佛讓這幽暗的林子變得寧和恬謐。

“我知道那樣做不管怎怎麽解釋你都不會接受,但我有必須那樣做的理由。”

肖逍停下腳,前方模糊的光影和移動的人像好似她此時的心情,看不清。

“從她那兒我得知不少事,很多方面。”陳修澤站在離肖逍兩步遠的地方,停了停又回眸說:“從頭至尾,我都把她當作是你。”

所以他才能像碰觸自己那樣坦然自若地對王綺萌做同樣的事?肖逍迎上他的視線,說不上是哪種情緒,反正不是愉快。

“如果我沒有看到,你會繼續麽?”

“自始至終不會存在你和我母親以為的結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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